2015年09月04日08:26 来源:新华网
8月28日下午,在东直门某宾馆登记入住时,年轻服务员盯着池田澄江的护照翻看半天,最后迸出一句:“嘿,怎么还起了个日本名儿?”她面前的老太太,正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跟旁人交谈,话语中时不时会迸出几个日语词汇。 |
8月28日下午,在东直门某宾馆登记入住时,年轻服务员盯着池田澄江的护照翻看半天,最后迸出一句:“嘿,怎么还起了个日本名儿?”她面前的老太太,正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跟旁人交谈,话语中时不时会迸出几个日语词汇。
池田澄江是3000多名日本在华遗孤中的一员,自幼在黑龙江长大。随着中日邦交正常化,池田澄江及绝大部分在华遗孤告别了中国养父母,回到自己的国家。30余年来,中国成了念念不忘的故乡。
9月3日在北京举行的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庆典活动,池田澄江作为遗孤代表也接到了邀请函。拿到那张庄重的请柬时,她没有丝毫犹豫便开始筹备来华行程,尽管已经71岁,身体不好,体内还植有心脏起搏器。“挺高兴,中国还惦念着我们这群孤儿。”
过去的71年,因为这一层特殊身份,池田澄江的人生跌宕起伏,充满戏剧性。她曾感慨“小说都编不了这么全”。而今,她将大部分精力用于促进日中关系友好,帮归国日本遗孤及配偶向日本政府争取权益。
遗孤 “什么叫小日本子?”
在出发参加阅兵观礼前,池田澄江特意装了一套竖条纹职业裙装,色调以庄重的灰黑为主。想到要以饱满的精神状态会见北京友人,她在东京机场买了一瓶补充能量的口服液,据称喝下后一整天都会特别精神。
在加入日本国籍前,池田澄江被自己的身份困扰了38年。其间既有幼时被喊“小日本”的惊慌,又有回国寻亲之初不被政府承认的委屈。
7岁时在牡丹江电影院里观看抗战影片的经历,本身就像一部电影。那时,池田澄江叫徐明。徐明这个名字,她叫了37年。
银幕上,骑洋马的日本兵进村烧杀抢掠。银幕外,不知谁先喊起了“小日本”,然后有就小学生推搡端坐在长凳上的徐明,还有孩子朝她头上吐口水。徐明一向爱干净,发现被吐口水,她蹲在长凳下,委屈得哭起来。“日本兵那样,谁看谁生气,我自己也生气呀。”
电影散场,带队老师点数发现还差一个人。同学们这才发现,徐明还在电影院里蹲着哭。
老师把起哄的同学都批评了一遍。其强调,电影只是电影,而且坏事都是大人干的,徐明同学本身并没有犯错,大家不应该欺负弱者。自此,徐明就想着长大后也要当一名人民教师。
8岁前,徐明对于自己身份的感知,一直是“影影乎乎”的。她同父母居住在黑龙江省牡丹江市。父亲是生意人,在当地最繁华的维新市场里开店,卖棉花和布匹。院子里有孩子管她喊“小日本”,还有邻居说她是捡来的孩子,徐明回家问妈妈:“什么叫小日本子?”妈妈跟她解释,就是给你起的外号,人没外号不活。隔壁那个孩子还被叫高丽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