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聞不斷，“日本制造”怎麼了

新華社東京7月10日電  （記者劉春燕）三菱電機日前被曝檢驗數據長期造假，社長杉山武史已宣布引咎辭職。近年來，日本制造業造假丑聞不斷，三菱電機此次丑聞又一次引發各界對“日本制造”的反思。

據此間多家媒體披露，三菱電機旗下長崎制作所自1985年以來在列車空調批量生產或出廠前，未按合同約定進行產品檢驗，而是偽造檢驗數據，造假行為持續30多年。除了列車空調，該廠還對空氣壓縮機檢驗數據造假，這些空氣壓縮機主要用於列車剎車和車門關閉，是重要安全產品。

據報道，在數據造假的35年間約有1.58萬台列車空調流向海外市場。紐約和倫敦地鐵的車輛制造商都是長崎制作所客戶。對此，日本經濟產業大臣梶山弘志表示，這樁丑聞不僅使三菱電機形象受損，還可能影響日本制造業的國際聲譽。

近年來，日本制造業企業數據造假屢見不鮮。

2017年10月，神戶制鋼承認篡改部分銅、鋁產品檢驗數據，以次充好供應客戶，其產品涉及豐田汽車、三菱重工等約200家企業，以及汽車、飛機、高速列車、軍工等多個領域。第三方機構調查顯示，早在上世紀70年代，神戶制鋼數據造假問題就已存在。

同年11月，與三菱電機同在三菱麾下的有色金屬巨頭三菱綜合材料公司承認其子公司三菱電線工業和三菱伸銅存在篡改產品數據的造假行為，受影響企業達258家。

2018年7月，日產汽車公司承認，該公司在日本國內的5家工廠存在尾氣排放和油耗測量數據造假問題。公司進行的抽樣調查發現，造假問題車輛佔抽樣總數的53.5%。

檢驗數據造假屢禁不止，其原因首先是日本制造業長期存在對一線生產監管不到位問題。有專家指出，一些日本制造業企業過於相信自己的產品不會有問題，因此不按合同約定進行各種繁瑣檢驗。

其次，日本企業集團內部條塊分割，總部與基層明顯割裂，各基層單位更看重自身局部利益，這種企業文化也是造假問題的誘因之一。在三菱電機此次問題曝光之前，總公司在2016年至2019年曾組織三次自查，均未能發現長崎制作所的有組織造假問題。

此外，設備老化和人手不足也是引發造假問題的重要因素。日本很多制造業巨頭歷史悠久，上世紀90年代就開始出現設備老化問題。設備越舊，維持產品品質就越需要增加人力成本。但一方面日本勞動力不足問題持續加劇，另一方面企業也始終面臨壓縮人力成本的難題。

長崎制作所造假行為曝光后，三菱電機負責品質管理的常務執行董事竹野祥瑞表示非常震驚。他認為，公司其他工廠也可能存在類似問題。三菱電機日前宣布，已成立第三方調查機構，擬於本月內開始全面調查，“這是擠出膿包的最后機會”。

杉山武史表示，希望三菱電機以他辭職為契機建立起新機制，挽回公司信譽。據竹野祥瑞介紹，三菱電機將致力於重建“質量第一”的企業文化，並引入自動化數據系統，以避免人工篡改檢驗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