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被中國養父母撫養成人的日本遺孤,自幼就受到中華文化的熏陶,漢語成為我的母語。上世紀80年代我回到日本,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中文報刊,總感到生活中缺少點什麼。從1992年起,《人民日報海外版》成了我的良師益友,它不但排解了我歸國后的孤獨與苦悶,還能讓我及時了解第二故鄉——中國的發展變化。我歸國后,一直想發揮我在語言方面的“一技之長”:教日本人說漢語、寫漢字,但在福岡市工作期間始終沒找到機會,直到2000年退職后,回到故裡熊本縣和水鄉,才實現了這一願望。
我先到和水鄉公民館申請開辦中文講座,於2001年4月開課。第二年,我又在山鹿市中央公民館開辦了中文講座,至今已講了15年,每月兩個晚上,課時為4小時。
來參加講座學員的大多是六七十歲的老年人。最初我選的是NHK的漢語課本,后來得知廣播電台每周都播送NHK課本內容,有的學員在跟著廣播自學,所以后來選課本時,我都事先征求學員的意見,先后選過“中國語會話”“從零開始的中國語”“我的中國語”等。由於是根據學員的需求選的課本,學員的積極性很高,我也能有的放矢地講解學員在自學中的疑問。
學習漢語時,掌握漢字的拼讀很重要。然而我在中國上小學、中學時,都沒有系統地學過漢語拼音,這給我的教學帶來困難。於是,我申請了日本援護基金辦的函授,用半年時間基本學會了漢語拼音,有些拿不准的拼法就查字典確認。后來,我把我學習漢語拼音的經驗傳授給學員們,並領著他們反復閱讀、注音,提醒他們注意四聲的變化。為使學員們增加印象,並提高對漢語拼音的學習興趣,我在每年的第一課,都從“為學員姓名加注漢語拼音”教起。
教學員學漢字,我常常利用一些小竅門。例如,日文中有些漢字的讀音很接近中文的讀音,像“阿蘇火山”中的“阿蘇”“山”,還有“老人”“葡萄”“椅子”“西瓜”“台灣”等,遇到類似的字詞,我都列出來教給大家。因為日文中的漢字,大多選用的是中文的繁體字,我就給學員講解日文中的漢字與中文繁體字的關系以及讀音和寫法上的區別。
我還將赴華旅游時可能遇到的中文單詞列出來,優先讓學員學習,像護照、賓館、出租車等。學員關心的重要新聞中出現的單詞,也是我教課的重點,像“新上任的首長”“參觀團”等。
課上學習過的內容,課后我會留些作業。對中文水平好的學員,我留過“寫學中文的感想”的作業,有3個人寫了,經我略改后,被日本出版的“關西華文時報”選發了兩篇。
通過為老人們講中文,我結識了不少朋友,同時宣傳了中華文化,為日中友好盡了微薄之力,我感到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