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圍繞新年號發布之爭有何深意

今年5月1日，日本將更改年號，“平成”時代還有不到兩個月就結束了。新的年號在歷經重重討論后，將在4月1日公布。

據悉，現任日本天皇明仁將於2019年4月30日退位，59歲的皇太子德仁將於次日(5月1日)繼位。這是日本近代以來首次天皇生前更替。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在年初的記者會上表示，將於4月1日公布日本新年號。

但是日本正式開始使用新的年號，要從5月1日開始。1979年，日本政府頒布了《年號法》，規定由日本首相指定一些學者，提出幾個年號，咨詢參眾兩院議長等人的意見后，再交由內閣會議決定。

提前公布有利於降低對民眾生活的影響

雖然安倍政府已決定在皇太子繼位前公布年號。不過圍繞新年號是否提前公布，日本內部進行了一番激烈的爭斗，背后有何深意呢？

早在安倍去年10月初改組內閣，新內閣在拍集體照之際，安倍的助理衛藤晟一郎就前往官房副長官衫田和博的辦公室，商討新年號發布時機問題。一見面衛藤就直奔主題：“如果在新天皇繼位前就公布新年號，涉及天皇的尊嚴問題！歷史上也沒有出現過繼位前就公布新年號，此舉違反一代天皇隻能有一個年號的規定。”但這一高壓並不奏效，衫田反唇相譏：“考慮到各行各業為此需要相應的准備時間，必須提前一個月公布新年號。”

為何有此之爭？早在1979年，日本國會就通過了《年號法》，僅短短兩條：一、通過政令公布新年號﹔二、公布新年號僅限於天皇更替時。此法雖不涉及天皇，但如何解讀該法卻引發軒然大波。要求事先公布新年號的一派就此認為，公布新年號的權限在內閣。而右翼勢力“日本會議”卻在去年8月的機關刊物《日本的氣息》上發表文章，認為隻有在新天皇繼位后再公布新年號，才能體現出“天皇的年號”之意。

作為一種國事行為，內閣關於新年號的公布，需要得到天皇的簽署。如事先公布的話，那簽署的隻能是當時在位的天皇而不是即將繼位的新天皇。在“日本會議”看來，天皇的在位和年號是一個整體，是不可分割的。從明治時期以來都是一任天皇一個年號。

明治時期的《登基令》對皇位的繼承做出了相關規定，新年號經過作為國家元首的天皇的“敕定”后予以公布，這一制度強化了天皇與年號之間的關系。在右翼勢力看來，皇室的傳統和慣例是具有連續性的，隻要不違憲，即便法律並未明文規定也應繼續沿襲這一做法。

而日本內閣作為日本國民的代表，是由國會指定並由首相領導的。既然是內閣公布政令，那年號就屬於國民而不是屬於天皇，這是水火不相容的原則分歧。

在衫田看來，內閣公布有關新年號的政令沒有任何問題。如今天皇作為“國民統合的象征”，就必須得到國民的支持。如果因更換年號而產生混亂，那就可能使皇室和新年號失去國民的支持。因此，早在去年5月，首相官邸就要求各政府部門做好新年號在新天皇繼位的一個月前公布的准備工作，這是為了相關的運行體系有充分的時間來修改年號，將對國民生活的影響降低到最低限度。

如今看來，安倍政府聽從了衫田的建議，提前公布新年號，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右翼的圖謀。

年號改變涉及日本社會各方面

天皇年號的改變對日本的方方面面都有著重要的影響。首當其沖的是2019年年歷的印刷。日本企業通常在每年的春季就已印好了來年的年歷。由於2019年要更換年號，有些印刷企業索性在2019年版的年歷中取消年號。另外一些廠商隻能採取變通做法：在2019年4月30日前印成“平成31年”，而5月1日以后則為“新年號”。

政府部門也同樣需要對年號的更換提前做准備。由於目前無法得知今年的新年號，所以一些政府部門也隻能回避年號而採用公元紀年。東京的一些資格証書已如此做出變更，大阪府也已通知各部門在相關文件中採用公元紀年。而在中央政府，很多部門以往在信息輸入中均採用年號，目前已更換為輸入公元紀年。

目前，日本各行各業本就面臨嚴重的人手不足局面，年號的更換已極大增加相關行業的工作量。（陳鴻斌）